[ABO] 那么近那么远 23
又差一点点老沈就能知道了
因为是一时兴起，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文，每一章的设定都在变来变去，吃了吐吐了吃，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【
总之谢教授的病，目前的设定是先天性心脏病（很复杂的一种）合并肺动脉高压。心脏已经做过手术，肺高压也通过治疗得到了控制，但是怀孕时心脏负担加重，非常危险，如瞳主任所说，是常见的孕产妇死亡原因之一。好孩子不要学他不遵医嘱。
沈总的病情就比较复杂，应该不止是躁郁症，但他装的太好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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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五周。”
瞳转过身来，啪的一声将检查单甩在桌上，目光从眼镜上方盯着他，“我很想知道，这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我……抱歉，”谢衣摇了摇头，“我以为吃了药就……”
“紧急避孕药的有效率在95%左右。你吃的是什么药？”
谢衣迟疑一下，说了一个英文名。瞳皱起眉头：“你从哪买到的？”
“回国时带回来的。”
“八年前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过期了至少三年。”瞳叹口气，“连药物有保质期都不知道，谢博士，你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？”
谢衣低下头。“对不起。”他轻轻地说，“是我大意了。”
瞳盯了他好一会，仿佛是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最后摘下眼镜放在桌上，向后靠进椅背。
“这次要不要？”
谢衣用了三秒钟才明白他话中的意义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。
“可以……要？”
“我必须要说，你这次的检查结果还不错。我做的心脏手术，不会没有用处。”瞳慢慢地说，“然而长期以来，心脏问题引起的肺动脉高压，已经对你的心肺功能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。在怀孕期间，心脏负担加重，随时都会再次发生心衰。到那时，你有三分之一的可能会死，而胎儿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无法生下来——即使能生下来，你的心肺功能也会因此进一步恶化，如果不做移植，大概活不过十年。”
“从医者的立场出发，我强烈建议你立刻处理掉。至少在六周以内，药物是十分安全的方式。”瞳再一次叹了口气，眼神里有一点不动声色的怜悯，是一个医生看着他患了绝症的病人。
“但是作为朋友，我可以给你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。”
谢衣怔住了。
其实和瞳想象的不同，谢衣还是很想活下去的。
为什么不呢？这世界如此广阔，有那么多值得读的好书，那么多美丽的风景，湖面上的日出，雪山下的鲜花，午后洒满草地的阳光，偶然飞落在他肩头的小鸟。如果死了，闭上眼睛，就再也见不到了。
然而，正因为这世界太过广阔，有着永远读不完的书，永远看不完的风景，几十亿年间太阳升起又落下，而人的一生相比起来是那样的渺小，无论如何都无法穷尽。那么再活上三年或者三十年，也都是一样的转瞬即逝，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所以他虽然很想活，却也不怕死。在今天之前，即使瞳告诉他只能活一个月，他也没有什么遗憾。
但是，如今却又不一样了。
他有了和沈夜的孩子……这令他余下的，转瞬即逝的生命，和从前有了一些不同。
谢衣不由自主地抬起手，覆在自己的小腹上。
那里还很平坦，感受不到任何异样，内里却已经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。
多么奇妙啊，他想。这个生命本来是不存在的；是被他从一无所有中创造出来，带到这个世界上的。
而她将会出生，长大，成为一个独立而优秀的人，身上流淌着他和沈夜的血。
有一天，当他不在了，她也会代替他留下来，代替他看日出日落，看青草繁花，看湖面上雪山的倒影，看这世上一切美丽的事物。
她也许会像他一样爱上一个人，也一样会为了见那个人，拿着一本书，等在图书馆门口的长椅上。那天午后的阳光太好，他一不小心睡着了，在梦中感觉脸颊上有柔软的轻触，醒来时却只看见刚刚飞落到肩头的一只小鸟。
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……即使只有一天，也算没有白过这一生。虽然后来经历了许多的错过，失去和磨难，但他始终因此对生命怀抱感激。
谢衣忽然忍不住想哭，又忍不住微笑。
他从未如此感谢上天，在这所有的错过，失去和磨难之后，还愿意给他第二次机会。
“对不起，瞳，你的论文可能发不了了。”他微笑着说，“为了补偿，我想签一份遗体捐献申请书，可以么？”
瞳一言不发，也毫不惊讶。
他看着谢衣，不知为什么，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。
这很奇怪，因为两个人明明有着许多的不同——那个人总是冷冷的，以简短而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；而谢衣总是微微笑着，无论何时看上去都温和无辜。
……唯一的共同点，大概是他们都不会好好听别人说话？
瞳也不知道，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时想起沈夜。等下打电话去问候一下这位老友吧，他想。
叹出最后一口气，他转向电脑屏幕。
“之前的药都不要吃了，我给你开新的。回去好好休息，20周前每两周来检查一次，20周后每周一次。到了28周来住院，30周就可以手术。”
他又转头看了这位难搞的病人一眼，“如果出现像上次一样的症状，比如呼吸困难，咳血……无论几周，都必须立刻手术，否则你可能会死，听明白了么？”
送走了谢衣，后面暂时没人排队，于是瞳抽空给沈夜打了个电话。
手机空号的提示音响起，瞳眉头微挑，给沈夜发了条微信，问他是不是换号了。
直到第二天，沈夜却还是没有回复。
瞳对此也习以为常，毕竟沈夜一直都是这种人，说消失就消失，常常几个月后才出现，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。
成年人的友情，本来也不需要靠这个维系。就算几十年不见，仍然是能为对方出生入死的朋友。
再退一万步，还有华月寸步不离地盯着，怎么想也不会出问题。于是瞳并没有在意，继续他的工作去了。
同一时间，华月又一次给沧溟打了个电话。
“阿夜呢？我要和他说话。”她的声音压抑着怒气，“沧溟，你不能这样——”
沧溟的声音还是和从前一样，温温软软，清清冷冷。
“阿夜的情况很不好。你难道从没看出来吗？他一直在强撑着伪装正常，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。再晚一些，他可能就会疯掉。”
“我……”华月怔了下，“但是……我只是想和他说话而已。难道这也不行么？”
“不行。他现在不适合和别人接触，否则可能会受到更大的刺激。”
“也包括我？”
“是的，我认为他最好能忘记过去的所有人和事。”
“你没有这个权利。”华月咬了咬嘴唇，“你问过他么？怎么知道他愿意这样？”
沧溟轻轻地笑了一下：“我是他的心理医生，我有这个权利。而且阿夜亲口对我说，他想要忘记过去，回忆对他是一种痛苦。”
“我知道你爱他。”她说，“那么，你忍心看他痛苦么？”
TBC
